2006/12/08 | ◇ 赛博格◇
类别(◈快乐城堡◈) | 评论(0) | 阅读(48) | 发表于 17:22


















1985年,哈拉维发表了一篇题为“赛博格宣言:20世纪晚期的科学、技术和社会主义的女性主义”的文章,集中阐述了她的主要思想,影响很大。而这篇文章不仅确立了“赛博格女性主义”,也被奉为20世纪女性主义理论的经典之一。

  “赛博格”(也有译“电子人”)被定义为依据和运用一定的科学技术、包括电脑对人的身体性能、机能进行的控制与改造,例如安装了假肢、假牙、心脏起搏器,就可使人获得或者增强身体的某些功能。而运用更先进的电子、生物技术,则有可能超越自然人体原本的限度,造成在性能和机能上更加强大的新的人的身体。因此,凡是在自然身体上装有假肢、假牙、植入心脏起搏器或者某种晶片的人,也就可称之为是“赛博格”。无疑,这是现代社会越来越普遍的趋势。就此,哈拉维认为,我们都是拼装而成的机器与有机体的混血儿,简言之,我们都是“赛博格”,“赛博格”即是我们的本体。

  哈拉维认为,“赛博格”的出现,并不仅仅只是关于机器与人类的“拼合”,因为机器和人类一样,都不是一成不变的。成为“赛博格”,更深的意味是对于“拼合”的生物体,是难以依据一定范畴进行划分的,它最终使“自身”这个范畴失去意义,并引发出一系列哲学与科学问题。

  首先,它使社会与自然的区分复杂化了。“赛博格”是自然有机体与技术机器、技术手段的结合,它使原本完全“自然而然”的身体具有了“拼合”、“嵌入”的特点,转而成为一种“新的合成生命体”。这一情况,不仅穿越了自然有机体和技术机器的边界,模糊了物理世界和非物理世界的边界,并搅浑了两者之间那些习以为常的界线。因此,“赛博格”所隐喻的,是原本鲜明对立的两极模糊化了。如现代生物技术使番茄带有深海鲽鱼的基因,这不仅模糊了物种的界线,更模糊了植物与动物的界线,无性生殖技术则模糊了雄、雌两性在生殖活动中的分工。如此类推,男女基于传统观念在经济、政治、社会、家庭中的分工及扮演不同的角色,也将被模糊化,出现“女性男人”也不是没可能的了。

  其次,哈拉维还断言,“赛博格”不只是简单地出现,它还意味着它所存在的世界正在被改变。因此,她将“赛博格”称为“后性别世界的生物”,意指那些通过医学技术、尤其是生殖技术,不仅使传统的性别与性别关系遭遇挑战,更造就了一个有别于传统的“后性别世界”。如克隆技术已打造出了绵羊“多莉”,虽目前还未有克隆人出现,却不能保证这种情况永不发生。这意味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与应用,将使人类繁衍并非一定要以男女两性的结合来实现,男女的性别特质也必将随之而改变。哈拉维还特别指出,性别其实从来就不是“自然而然”的,而是在复杂的竞争话语中及相关社会实践中产生的,是一个被社会构造的范畴。

  第三,哈拉维认为,“赛博格”还促进了人的“新主体”的诞生,超越了以往用一种固定的、一成不变的方式对身份的确认,如以民族、种族、性别和阶级等来界定人的身份。这样的超越有助于克服冲突,利于建立一个“多元的、没有清楚边界的、相互冲突的、非本质的”主体概念。“赛博格”不仅正在改变这个世界,也正在改变生存于这个世界的主体——人。“新主体”的人无须担忧自己与动物、机器之间有某种“亲属”关系,不再顾虑人与人之间只能达到部分同一,且容忍不同的意见和立场。“赛博格”式的“新主体”,不再追求、也毋须在某个原初点上实现最完整的统一,相反对差异、偏好、反讽、个性化则抱着坚定不移的态度。

  最后,也最根本的是“赛博格”毁掉了人类对自身被救赎的祈望。人不再被理解为是上帝用泥土抟造的“自然物”。相反,人制造机器且寄生于机器,机器成为任何一个普通人肢体的延伸,人也成为机器上的一个部件。这样的人即“赛博格”,根本就不是从完美的原始统一体中分化而来的,因而也无须回归,它只是一个“拼合”的混血杂种,却适应这个世界。在此意义上哈拉维说:“我宁愿成为一个‘赛博格’,而不是女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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